安史之乱爆发后,叛军气势很盛。东都洛阳失守,潼关失守,一连串的坏消息传到长安,让十几年来安于享乐的唐玄宗失去信心。在杨国忠的鼓动下,他带着禁军,领着宫里的皇子皇孙仓皇出逃。叛军还没有打来,唐玄宗先丢下天下,去四川逃命了。
一行人走到咸阳时已经是中午了,咸阳县令早跑得无影无踪。没有人给唐玄宗送吃的,杨国忠只好亲自到街上买了几个胡饼给唐玄宗充饥。附近的百姓看到皇子皇孙们饿得可怜,纷纷拿出自家的食物给他们吃。
有一个叫郭丛谨的老者对唐玄宗说,安禄山包藏祸心也不是一天了,有人揭发他的罪状,您不但不听反而杀了揭发者,结果造成今天这种局面。我记得宋璟当宰相时经常直言进谏,天下才得以太平,可现在的朝廷呢?除了阿谀就是奉承,老百姓都知道长此下去会有今天这种局面,皇帝怎么就想不到呢?
一席话说得唐玄宗无言以对,这世上唯一没有卖的就是后悔药。
到了马嵬驿,禁军将士们又冷又饿,不满情绪很快蔓延开来。陈玄礼看到这种情况很担忧。根据他带兵多年的经验,如果任由不满情绪继续发展,后果不堪设想。他觉得这一场国乱的罪魁祸首是宰相杨国忠,于是,陈玄礼在请示过太子后,找个理由杀了杨国忠。
唐玄宗听到外面的喧哗声,从驿站里走出来。士兵们并没有散去,他们要求处决杨贵妃。没办法,唐玄宗只好让高力士把杨贵妃引到佛堂杀了。
马嵬之变最初要对付的人是杨国忠,而非杨贵妃,但经过后人的演绎,主角逐渐变成杨贵妃。大概是因为杨贵妃的死是个悲剧,而悲剧更能震撼人心。
第二天,要出发了,这些人却失去了目标。因为四川是杨国忠的地盘,他们刚刚杀了杨国忠,觉得再去四川不安全。于是,出现了4种方案:有人说去河陇,有人说去灵武,有人说去太原,还有人说返回长安。
唐玄宗本意想去四川,那里易守难攻,是安身的天险。但刚刚经历了兵变,他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,而是保持了沉默。
这时,大臣韦谔提议,返回长安需要有兵马御敌,眼下这点兵力不宜回去,不如先到扶风,至于下一步,再慢慢商量。
扶风在马嵬驿西边,交通方便,既可以北上,也可以南下,而且是去四川的必经之路。唐玄宗对这个建议很赞同,但他还是先征求了大家的意见,看到众人没有异议了才动身。
就在唐玄宗要走时,一些百姓拦住了去路。他们对唐玄宗说,皇宫是您的家,陵墓里埋着您的先人,你连家和祖宗都不要了吗?
唐玄宗沉默了很久还是走了,但太子没有再跟上来。失去了宰相和贵妃,又丢了太子,唐玄宗真的成了孤家寡人。
在扶风,士兵们的怨言还是很大。陈玄礼没办法制止,唐玄宗也很担忧。恰在这时,成都进贡给朝廷的10万批春彩也到了扶风。唐玄宗有了主意,他让人把所有的春彩都放到庭院里,然后召集将士们。
唐玄宗先进行自我检讨,说自己老糊涂了,用人不当,造成今天这种局面。然后他向大家道歉,因为走的仓促,大家都没有来得及和家人道别。接着,唐玄宗说,去四川的路又险又长,四川的郡县也比较小,供养不起这么多人,不如你们先拿着这些春彩做回家的盘缠,我自己带皇子皇孙入蜀。最后唐玄宗话锋一转,说如果你们回到长安,请代我向长安父老表示歉意,是我对不起他们。
说完,唐玄宗的眼泪流下来了。将士们也被唐玄宗的真情和可怜模样感动,纷纷流着泪表示誓死追随皇帝。这样,一行人按照原来的计划南下入蜀。
去四川躲避战乱,本来是杨国忠订下的逃命方案,马嵬之变杨国忠被杀,将士们还是跟着去了四川,唐玄宗的示弱固然是一个方面,四川的春彩也是一个重要原因。它让将士们认识到,四川不是杨国忠的,是大唐的,朝廷在这里还能征税。
参考文献:《旧唐书》《资治通鉴》